“魏麟?”陳九州麵容微動,唸叨這個名字。
在旁的白憲,臉色明顯不服。
“陳相,再讓我與他鬥將,我定然不會輸。”
“白憲,莫急。”陳九州寬慰道,“天下之大,能人異士自然不會少。”
所以,一座小小的西隴小城,有這麼一位聰明小將,他並不奇怪。甚至,動了收服之心。
東楚的疆土擴張得太快,到了現在,也不過是林堂李隆這幫人,加上準備封侯的白憲,堪稱人才凋零。
確實需要收攏人才了。
“陳相,若不然直接攻城?”
“守軍士氣高漲,現在攻城,並非是良機。”
時間還算寬裕,後麵的追兵,至少短時之內,不會趕來。即便趕來,憑著輕騎的速度,也很容易甩開。
左右這一趟入北地,都是為了燒城的。
“白憲,讓大軍先紮營。”
並冇有太太多的輜重,連著營帳,也不過是普通不過的麻布,不防水,若是下雨,還得鑽入林子裡避雨。
在白憲的指揮下,並未耗費太多時間,三萬人的大軍,隻得暫時在城外紮營,生火做飯。
“魏軍參,楚人冇有攻城。”城頭上,一個小統領開口。
“我看見了。”魏麟皺住眉頭。
“魏軍參,我等現在如何?”
“守城,等後軍馳援。”魏麟一字一頓,“那東楚陳相如此,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楚軍都紮營了。”
“紮營了,並非是一直坐在那裡。”
魏麟抬起頭,四顧看著周圍的景象,一時間陷入沉思。
……
“陳相的意思,是派出一支奇軍,攻打西城門?”白憲臉色震驚。
“正是如此。”陳九州平靜道,“我等當著守軍的麵紮營,他們必然以為,我等主攻的方向,便在此處。”
“一萬輕騎,迂迴的速度很快,一個時辰之內,足夠無聲無息地殺到城下。白憲,這任務便交給你了。”
“陳相放心!”明白了陳九州的意思,白憲整個人都變得驚喜起來。立即點了一萬輕騎,便迂迴往西麵繞去。
陳九州撥出口氣,強攻並非不可,但以他的估計,強攻打下三千人守軍的城關,傷亡的人數,至少也有數千。
換成其他的城鎮,敵軍該聞風喪膽了,天知道那位城頭小將,是有什麼本事,讓冷山鎮變得鐵骨錚錚。
冷山鎮。
魏麟並冇有去休息,依然堅守在城頭上,注視著麵前的情況。
此時,天色已經黃昏,戈壁上空的晚霞,映照得整個世界,變成一片血色。
“對麵的楚軍,多久冇異動了?”
“魏軍參,近一個時辰了,都在生火做飯。”
“陳九州可不像束手無策之人。他名為紮營,實則,不知在醞釀什麼詭計。”
魏麟沉沉閉眼,僅隔一會,再睜開時,臉龐驀然發白。
“另外兩個城門的守軍,佈置了多少。”
“魏軍參,不過百人。餘下的,都調來了這邊。”
即便是做小城鎮,但要往返一趟,也需半柱香的時間。有時候,半柱香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每座城門,速速帶五百人馳援。”
“魏軍參,這實無必要。”
“我是老城主欽點的鎮關大將,爾等要違抗命令麼。”
諸多統領軍參,皆臉色慼慼。隻得硬著頭皮,按著魏麟的命令,各帶五百士卒,分守其他的兩邊城門。
似是為了驗證魏麟的話一樣,不多時,在士卒去了另兩個城門之後,不多時,在西門的位置,便聽得陣陣的馬蹄聲,另有漫天的煙塵,不斷升了起來。
“敵、敵襲——”
一聲聲乍起的呼喊,響徹了整座冷山鎮。
城外,馳騁之下的白憲,帶著萬人正準備衝關,連著撞門的木柱都準備好了。卻哪裡想到,在這等時候,西門的守軍,一下子多了起來。
先前探查的時候,明明就冇有什麼人駐防的。
“衝過去!”白憲一下子火大,也顧不得了,帶著大軍往前衝。
隻是,還冇叩關多久,在數百的守軍堅持下,一下子冇法打破城關。
“白統領,不好,那個小將又帶兵來了!”
“該死!”
白憲咬著牙,看著城關下的數十具屍體,氣得無以複加。
……
“被髮現了。”陳九州皺住眉頭,心底也有了些怒意。
麵前的這座小城鎮,已經擋了太久的時間。若非是珍惜士卒性命,他早已經強攻了。
“聽本相令,配合白統領,攻取城關。”
休息了約莫兩個時辰的楚士們,此時又變得神采奕奕。聽見陳九州的命令,紛紛怒吼而起。
“棄馬,作步弓手,取繩勾,攻城——”一個個東楚軍參,不斷放聲高喊。
整座冷山鎮外,一時間,處處是怒吼的聲音。
驚得城頭上的守軍們,都急忙提起武器,艱難地靠在城頭,準備應對楚軍的攻勢。
聽見報告,魏麟咬著牙。果然是陳九州,即便被髮現之下,還是當機立斷的,發起了夾攻之勢。
“讓城裡的一萬民夫,速速上來守城,此時,已經到了冷山鎮的危急存亡之秋。”魏麟怒喝開口。
民夫守城,十不存一。但眼下,他已經冇辦法了。
等不到大軍馳援,不動用民夫,這城,根本就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