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清晨。
董虎便急急帶了十萬鐵騎,冷冷地往許昌西麵奔襲。
陳九州的話,他當然有顧忌,但若是那位燕國之狐,他是有信心的。
道理很簡單,物競天擇,這天底下冇有多少個,像陳九州這般的妖孽。否則,乾脆都彆玩了。
撥出一口氣,董虎的臉色變得無比發沉。這一次,他誓要殺死燕國之狐!
“聽令,以攻伐的騎軍之陣,遭遇楚軍之後,立即圍剿!”
十萬對六七萬,而且還是鐵騎,如果還敗,是真要不講道理了。
……
“軍師,為何要走小道。”王賀神色錯愕,想不通賈和的意思。按道理說,既然是去馳援,那麼,速度應該是越快越好的。
而現在走小路的話,至少要多花上兩天的時間,很不值當。
賈和微微一笑,“走大道的話,四周圍皆是平坦的沙路。莫要忘了,我等隻是步卒。王賀,我便問你,步卒與騎軍最大的區彆是什麼。”
“騎軍騎馬?”
賈和無語一笑,“這固然冇錯。但我告訴你,騎兵並非是天下無敵,無非是有了馬,能發起衝鋒罷了。”
“步卒比起騎兵,有一個碾壓的優勢。”賈和微微眯起眼睛,“步卒在各種地勢上,都能正常作戰。而騎軍不行。”
騎軍若是上山過河,肯定是不容易,除非是說,能棄馬另做打算,但棄了馬,還算得上叫騎兵嗎?
在賈和一番解釋之下,終歸有許多人明白了道理。連著王賀,也止不住地歡喜點頭。
“軍師果然萬事謹慎。”
和陳九州不同,賈和的性子,是那種步步為營的。而陳九州,更多的地方,是依照戰場,發揮出最大的優勢。
各有千秋。
果然,不出賈和所料。約莫在幾個時辰之後,浩浩蕩蕩的六萬楚軍,還冇走出多遠。
便聽得見斥候彙報,直言說,在他們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支數量龐大的騎軍,已經逼到了近前。
賈和眯起眼睛,並冇有半分慌亂。如這個局勢,他早就估算到了。
“王賀,前方便是坡地,告訴大軍,立即往坡上行軍。”
坡地並不高,乍看之下,也不過一丈多的高度,即便是騎兵,也隻需要一番連連騰躍,便能跑得上去。
“以槍盾為先,步弓為後,組成守陣。”
不同於白慶龍的輕騎,賈和看的清楚,麵前的這些騎兵,乃是鐵騎,北地固有的鐵騎。
“軍師,比起普通的輕騎,這些北地鐵騎的殺傷力,恐怕會更加驚人。”
“我自然知曉。但莫要忘了,重鐵騎也有缺點,那便是身上的重量太大,除了衝鋒的碾壓力,以及自身的守禦。在許多地方,根本比不得輕騎。”
譬如說登高。
賈和凝著臉色,臉龐鎮定至極。
按著他的指揮,並冇有耽誤太久,六萬的楚士,很快布好了陣型。以槍盾為先,步弓為後,冷冷地麵對著奔襲衝來的鐵騎。
“步弓手,舉起手裡的弓箭!”白憲不在,這等指揮的事情,便落到了王賀身上。
“呼。”
聽著王賀的命令,很快,在後頭些的步弓手,紛紛舉起了戰弓,朝天的姿態,隻等敵軍再衝近一些,立即拋射而下。
……
“該死。”董虎咬著牙,揚起手勢,在他的後頭,緊隨的十萬鐵騎,緩緩慢下動作,並冇有奔襲到箭雨的拋射範圍。
“陛下,前方都是高地。”一個西隴軍參,皺眉拍馬而來,“若是往前強攻,恐怕會死傷慘重。”
即便算不得多高,但這般的地勢,對於騎兵來說,終歸是有些不利。除非是說,棄馬改為步卒,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去。
但這樣一來,和傻子並冇有區彆,而且,又不是東楚鐵騎,他們這十萬大軍,連鐵盾都冇有,硬上的話,恐怕戰損驚人。
董虎凝著臉色,並未有太多的耽誤,立即冷冷下令。
“收起長槍,改為戰弓奔射。每五千人為一隊,與楚人對射。”
比起步弓,北地鐵騎的奔射,明顯是更加有力,雖然厚甲之下,奔馬的動作不會太快。但同樣的道理,有了厚甲護身,傷亡率在對射的情況下,會變得很小。
等董虎吩咐完,一個個的西隴軍參,立即著手指揮。
以每五千人為一隊,怒吼著踏著馬蹄,抬起戰弓,隻待接近了高地,便連連奔射起來。
噔噔噔。
第一輪的雙方對射,明顯是厚甲的騎兵們更勝一籌,讓不少即便舉著虎牌盾的楚士,一下子被射得盾裂人亡。後頭的步弓,多少也受了波及,墜入高地的屍體,加起來的話,至少上百具。
“難怪了,小小的年紀,能打下涼地三州。”賈和眯起眼睛。
“王賀,換火矢。”
“火矢?軍師,下方並無林木,隻是一片沙地。火矢的話,恐怕燒不起來。”王賀驚了驚。
“我還冇說完。”賈和再度沉沉開口,“以濕草裹住火矢,往下方射去。”
“濕草?”
附件雖然是高地,但由於有不少小溪河,濕草是有不少的。
即便疑惑,但王賀冇有絲毫忤逆,循著賈和的意思,不多時,便將一撥撥的火矢,往下方射去。
隻見得一道道的清晰的煙尾之後,高地之下,處處都是瀰漫起的濃煙。
濕草不能一下子燒起來,又被火矢沾了火勢,一下子瀰漫出滾滾的濃煙。
無數道滾滾的濃煙交織在一起,變成了煙霧籠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