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王賀幾人,並未馬上回到驛館,而是沿著整個北城門的城頭,不斷往前遠眺。
在他們的麵前,北人的二十萬餘大軍,營帳星羅密佈。乍看之下,軍勢依然不可小覷。
“陳相的意思是說,北人也有援軍?”王賀臉色驚住。
“正是如此,當不會錯。”陳九州皺住眉頭,“否則的話,北人大軍早該退了,而非繼續留在城外。”
陳九州有心去偷營殺敵,奈何許昌城內的士卒,已經真的不多了。若非是受限於輜重,他甚至估計,慕容盛會立即發兵攻打,再度血戰許昌城。
“我聽說,最近會有很多趙國的勤王大軍,奔赴許昌城,共赴國難。”王賀凝著聲音。
“本相也聽說了。”
還是那句話,陳九州並不看好。這些所謂的勤王大軍,根本是牆頭草一般。
他尋思著,司馬佑應該也明白,隻是在這種光景之下,迫於無奈罷了。
“陳相,軍師的飛書!”這時,一個東楚小統領急急跑來。
“賈和?”
陳九州怔了怔,急忙接過飛書打開,瞬間陷入了沉思。
“陳相,莫非是東楚出事了?”
陳九州冷靜搖頭,“並不是,是軍師要帶著五萬人,馳援許昌城。”
他知道,肯定是賈和擔心他的安全,所以纔剛趕到長風郡,便帶了大軍準備奔赴。
無疑,這五萬大軍若是入了許昌,對於許昌城而言,將是天大的幸事。要知道,這些可都是百戰的老關兵。
“取紙筆來。”
左龍點頭,迅速取來了紙筆。
陳九州撥出一口氣,回了一封信,飛書去賈和那邊。
……
許昌城外。
如群星環繞般的中軍帳,慕容盛皺住眉頭,翻看著斥候報上來的訊息。
攻不下許昌,他這幾日的脾氣都不大好,殺了幾個斥候,連著軍報的信箋上,都濺了血跡。
“盟主,怎麼說。”白慶龍凝聲開口。
“趙國的五州之地,在聽說守住了許昌之後,儘起二十萬的大軍,準備奔赴許昌城。”
“二十萬?”不僅是白慶龍,旁邊的董虎,也同樣是麵色發沉。
“這二十萬並非是精銳之軍,更大的可能,或有可能是臨時的拚湊。”慕容盛試圖安慰一句。
但在他的麵前,董虎和白慶龍兩人,依然臉色不好。
“若是其他人也算了,但卻是陳九州掌軍。盟主莫要忘了,在最後的關頭,那些城裡的民夫們,可讓我等吃了大苦頭。”
在攻守的最後關頭,便是那數萬的民夫幫著守城,才擋住了攻城大軍。
原本還有期待的慕容盛,聽到白慶龍的這一句,臉色果然也變了。
並冇有錯,那位掌軍的人可是陳九州。如果許昌城真有二十萬的大軍助戰,那這場戰爭,隻怕會越來越難。
慕容盛的一顆心,驀然沉了下去。
“我等怎辦?”董虎咬著牙。
即便後續聯軍也有馳援,但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十萬,先前可是近兩百萬的兵甲,都無法拿下許昌。
“二位怎麼想。”慕容盛痛苦地閉著眼睛。
一個個到來的訊息,讓他的胸口,顯得無比憋屈。固然,他是不願意放棄許昌的。
先前已經拚了半個北燕的國力,這會兒要是退了,如何能甘心。再者,許昌城打不下,整個趙國的五州之地,即便是搶占了,依然會時時有反賊揭竿,得不償失。
“盟主有冇有想過一件事情。”白慶龍皺住眉頭。
“什麼事情。”
“陳九州並非是趙人,而是楚人。他這次來許昌,也無非是幫著守城。換句話說,他遲早要離開許昌,回去東楚。”
慕容盛怔了怔,突然聽得明白。
“我明白了,白兄的意思是說,先等著陳九州離開許昌?”
“有這麼個意思。”白慶龍的臉色,掠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羞恥。這分明是打不過了,等著鑽空子。
在場的其他二人,一時也沉默無言。
“我隻問一句,若是同等的兵力之下,你們二人,誰能打贏陳九州?”
慕容盛和董虎兩人,麵麵相覷一眼,依然沉默不語。
這一場決戰,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那個陳九州,跟個妖孽一般,幾乎做到了全方位的未雨綢繆。
比方說打南城門,算準了要過林路,提前安排埋伏,毀掉輜重。還有許許多多,在決戰之前的各種鬥計,同樣是輸得慘不忍睹。
“二位,有何決斷。”
慕容盛艱難閉上眼睛,在得到二十萬大軍馳援許昌的時候,他已經冇什麼信心了。
掌軍者陳九州,二十萬新軍在他手裡,同樣能玩出花樣來。
“不若,便按著白兄的意思。等到援軍過來,我等便分兵,各去搶占附近的大郡。除非是說,陳九州永遠留在許昌。”
“隻要陳九州離開許昌,我等各在附近,便立即會師,再度攻打許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