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北休早早起了床。
按照慣例,依舊是通讀一遍自己昨日便安排好的書籍。
然後是修煉一下劍法。
到了顧北休這層次,劍法其實不太重要,以顧北休的實力,其劍術這一技巧而言早已登峰造極。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一劈,一砍,一刺,一揮,一踢都能相得益彰,成圓滿之態。
而到了顧北休這種程度,有劍無劍差彆不大,劍存在的形式也不重要了。
隻需一支桃花枝,顧北休便有自信敗天下劍客。
到贏了又如何?
得一劍神名號?
或者是無敵後吐一句: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顧北休覺得這是無意義的。
他修劍就如同修身,是冇有儘頭的。
同時是自知的。
自知而自賞,難能可貴。
幾套簡單的劍法下來,將門口偷望的幾人看愣住了。
顧北休知道,是昨日雲家那幾個孩子。
“在門口偷看做甚,近來聊聊。”
風推開了大門,出現幾個相互推搡著的小傢夥。
“你是雲湖,我記得你。”
“還有你雲虎。”
“你小子是雲南平。”
“說,來偷看本師是為何?”
“雲虎,你說。”
“雲南平,你臉皮厚,你來說。”
雲湖推給了雲虎,雲虎又推給了雲南平。
雲南平難為了。
顧北休饒有興致的看著三人打鬨。
“是,是我爹說,你很厲害,我們便想著過來瞧瞧。”
雲南平一邊摸著鼻涕一邊支支吾吾的說道。
雲南平的爹是雲澤川。
“哦?那你們覺得本師厲害嗎?”
顧北休笑著問道。
三個小屁孩連忙點頭,頭搗鼓的跟個小雞啄米似的。
“本師教你們幾招,如何?”
三個小屁孩眼裡放著光,連忙點頭。
“可有配劍?”
三個小屁孩搖了搖頭。
“行,我今日拿起我的桃花枝給你們隨意演示一番。”
“我今日就教你們如何劈,砍,刺,提,揮,斬。”
顧北休提著桃花枝演示著。
“劈乃大開大合,絲毫猶豫不得,劈就是劈,要果斷,切莫猶豫。”
顧北休提著桃花枝便是一劈,瞬間將空氣對流開來。
“砍...”
...
顧北休給他們一一演示了一番。
雲南平支棱著腦袋問道。
“師傅,你這劍法不好看呀!”
啥師傅,這小子攀親戚這麼快嗎?
顧北休笑了笑。
“你們啊,切莫好高騖遠,先將這簡單的幾式練得滾瓜爛熟,甚至有自己的瞭解,那麼任何劍術都不過是錦上添花。”
“可是,可是武堂的師兄說,劍法是劍者立命之本呢。”
雲海平追問道。
雲湖跟雲虎也支支吾吾的跟著說。
又怕眼前這個大魔王記恨上了他們,讓爺爺打他們的屁股,可疼了呢。
顧北休搖了搖頭。
“他說的不全。”
“何為不全呢?”
“不全則為知一麵而不知其本,浮於表而不知其深。”
三個小屁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謝謝師傅,可是我們馬上要上早堂了,就先走了哇。”
雲南平說道。
雲虎跟雲湖也在後麵跟著點點頭。
“你們去吧,切莫誤了時辰。”
“拜拜,師傅!”
顧北休揉了揉腦門,將這三個小屁孩送走了。
哎,改變這群人確實需要一定的功夫。
說是改變這群人其實是改變他們背後的觀念。
這無異於是困難的。
但顧北休此行下山所為正是此事,若無牽掛,誰人願意下山呢?
顧北休的庭院顯得有些冷清了。
顧北休將桃花枝放在案前。
又拿出了書籍細細閱讀。
今日應該讀些駢文了。
嗯,王勃的《滕王閣序》是良篇。
讀書的時光總是過得匆忙的。
轉眼,便快到了中午。
顧北休也算從茫茫書海中回過神來。
顧北休拿起墨筆在紙上寫著。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美啊,太美了。
顧北休收拾一番。
如果他記得不錯,午飯的時辰快到了。
院外響起溫柔的敲門聲。
顧北休開了門,原來是雲從將午飯送了過來。
豐盛無比。
顧北休見此緩緩說道。
“從兄,日後不必送太多,我吃不完啊。”
“可是府內飯菜不對胃口?”
“並不是,府內飯菜十分開胃,隻是太多實在浪費。”
顧北休說道。
雲從緩了過來。
“原來如此...”
雲從啞然失笑。
顧北休接過了餐盒,美美的飽餐了一頓。
將碗筷拿著去洗刷。
雲從攔下了他。
“這種瑣事交給我們即可,先生又何必躬身。”
“這是這些小事,我常做,纔能有此成就。”
顧北休緩緩的說道。
看著顧北休忙碌的身影。
雲從沉默了。
說句實在的,這位小先生不像仙門中人,倒是有幾分人氣啊。
雲從打心底佩服顧北休。
...
雲從臨走前,遞給了顧北休一個紙條。
顧北休回到房間,折開一看。
上麵寫道:良辰美景,欲邀先生前往。碧玉樓。
落款雲銘。
這個雲銘是雲平生的大兒子,也是嫡長孫。
同樣也是雲虎的大哥。
顧北休想了想,晚間亦無事,何不前往,也好看看這萬千世界。
碧玉樓的地址紙條上寫的一清二楚。
顧北休回到房間修煉起來。
到了黃昏時刻。
顧北休背上桃花枝往碧玉樓處趕去。
...
此出雲府,到無人阻攔,也無人相問,看來雲海是在打點了一番。
顧北休也難得冷清,一路出了雲府。
出了雲府,便是內城了。
相對於外城,內城冷清許多。
說是冷清,實則是你熟我知的清淨。
顧北休一路向著外城進去,出外城,經過一番檢查。
說是檢查,實則就是記錄一下便放行了。
到了外城,沖天的香火氣撲麵而來。
顧北休順著堂堂大道往前走。
在明朝,或許是因為有著更高級的交通工具存在。
驛道是可以通行馬車的。
馬車在寬廣的驛道上行走著。
而兩岸是無數商販。
商販旁有聚集了眾多百姓。
從吃的到穿的,到看戲的一應俱全。
甚至能看到很多修行者往來,有的還表演幾個術法。
類似一兩劍客街上起舞贏得滿堂喝彩。
又或者是一大漢力劈巨石惹得眾人驚叫不已。
旁邊的酒樓內坐滿了人,台上擺著一張桌子,桌前坐著一位手持八卦扇的老者,說著書。
旁邊一遮麵小姐彈著曲。
低下竟是喝彩之聲。
...
顧北休左看右看,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唯,想瞭解京都嗎?”
一道聲音在顧北休背後響起。
“就你。”
顧北休停下了腳步,回過頭。
一小女子映入他的眼簾。
路海瑤一驚,此人生的真是邪魅啊。
“想瞭解京都嗎?”
在顧北休的注視下,路海瑤的聲音弱了幾分。
“你有故事?”
“你有酒?”
“這倒冇有,某孑然一身。”
“通俗的說就是身無分文唄。”
路海瑤毫不留情的說道。
“冇錯。”
顧北休笑著承認了。
路海瑤翻了個大白眼。
“哼,冇錢你應我乾啥。”
“不是姑娘先找的我嗎?”
“我瞎了,可以吧。”
路海瑤搖著頭走開了,又向其他人推銷著自己的商品。
顧北休覺得很有趣,但冇有想太多,搖搖頭便離開了。
顧北休一路朝著碧玉樓走去。
這碧玉樓倒也不在地上,在水上。
其實也不算樓,是船。
隻不過很高。
碧玉樓就停在岸邊。
顧北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