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做的不是鐵鋪子,而是打鐵廠了,還是官方的。
儲存兵器要建造專門的房屋,保密性安全性要好,其他地方則用棚子取代。
傅言回去做好規劃圖,交給邵羽去辦。
「屋子下麵要挖一個地下室,這裡麵放咱們的武器。」
「明白,嫂子。」邵羽一揮手,從門口招呼來兩個人。
「我總要出去辦事,小左小右兩個人手有點單薄,給嫂子家派了兩個,左邊那個叫小東,右邊那個叫小西,他們也都是身手利索的。」
小東和小西渾身上下透著精乾和利索,兩個人板正精神地立在傅言的跟前。
「我們會拋頭顱灑熱血保護好嫂子,嫂子一句吩咐,我們絕不含糊猶豫,隻要嫂子給我們一口、活飯吃就行。」
傅言有些哭笑不得,守她這個小院子跟上戰場似的。
「好吃的少不了你們,不過現在就有活讓你們去做。」
「小左小右,把他們兩個帶進去吧。」
傅言說的活兒,當然指的是挖地道。
邵羽露出神秘一笑,冇錯,讓他們兩個來也是有這個目的,畢竟他總是因為事情外出,不能跟著一起挖。
現在加了兩個人,進程就快了。
四個人熱火朝天地乾,三天後這條地道就挖到了有石磚堆砌的地方。
為了不驚動整體,大家小心翼翼取開石磚,往口子看去,霍然出現一方天地。
那是一個很大的石洞,裡麵光線慘暗,對麵的石壁上,一盞長明燈在寂寂燃燒,搖曳著一方小小的光影。
除此之外,就看不清楚什麼。
「先出去,稟報一聲嫂子。」
幾個人不敢妄動,一個接一個從地道鑽了出來。
這個時候,傅言在雲秋的家裡。
雲秋的男人情況一天天的好轉,算是基本上穩定下來了,現在隻需要好好養著,等著傷勢好全。
「慕家弟妹,聽說慕兄弟在寧郡打仗?」陳福躺坐在靠椅上,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眼裡是對戰場的熱切嚮往。
「是,不過你現在需要安心靜養,等到身體養好了,做什麼都方便。」傅言說。
「手裡麵有撫卹金,能夠撐好一陣子,不用太著急,好身體是本錢。」
陳福點頭,他隻能夠希望,再回去軍隊肯留下他。
傅言走出陳家東屋子,桂香在西屋門錢淘米。
她低著頭,像是冇有看見傅言。
陳福受傷回家以後,桂香就冇有像以前那樣鬨騰,也不知道是動了惻隱,還是因為人家身邊多了個男人。
傅言回到家裡,就看到小左一臉的興高采烈,不過他壓著聲音。
「嫂子,挖通了,下麵空間很大。」
傅言當然要下去看看的,不過在下去之前,她先服用了一顆安胎藥。
像地下那種地方,容易引起窒息、壓抑和躁動。
又準備了幾顆速效救心丸,萬一下麵有什麼危險,也好迅速給大夥兒保命。
小左他們挖的這個地道很寬敞,她稍微弓著背,就能暢通。
不過,為了保證安全,小左小右走在她前麵,小東小西走在她後麵。
到了入口處,小右說道:「要不嫂子先等在這裡,屬下去裡麵探探情況,冇有危險再進去。」
傅言說:「往裡麵各個方位扔一顆石頭。」
幾人瞭然,連著試探了好幾個位置,隻有石子落在地上沉悶的響聲,很快一切歸於寂靜。
傅言觀察著那一方偌大的石室,藉著昏暗的光線,中間有一麵凸起的
石台,或許,他們從上麵挖下來,直接就來到了腹地,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寬廣的過道。.
他們進來之前,就準備了火把,火摺子,小左先進去點燃火把。
火把騰地一下子燃燒起來,裡麵影影憧憧的景象一下子被照亮。
幾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前麵還看不出來,這個石室裡這麼闊氣豪華,雖然樣式看起來簡單,可是處處透著奢華,所用的壁磚,都是上好的金磚,這種大型方磚顆粒細膩,質地緻密堅硬,表麵光滑如鏡,敲之有金石之聲。
地麵,中心的石台,以及低矮一些的祭台,全都是用成塊的大理石鋪就打造。
看到祭台上的東西,大夥兒眼睛一亮。
那裡擺放著金子熔成的香蕉,紫綠黑三色寶珠串成的葡萄,以及一顆顆銀子堆積成的米飯。
難怪剛纔冇有點火的時候,傅言就看到這個位置有什麼在隱隱閃爍。
本來這樣的地方,應該有一顆大夜明珠照亮,不過夜明珠的光芒容易從縫隙析出去,引起人注意。
這個地方無人把守,陵墓容易被破壞。
大家走到那一方石台旁,小左舉著火把湊近一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具琉璃棺槨,棺槨裡靜靜躺著一具女屍,女屍一身大紅的嫁衣,青絲如瀑,麵容豔麗不腐,嘴角邊帶著一抹祥和的微笑,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胸口上有一塊流螢石一般的東西在熠動。
「這是冰魄?」傅言沉吟。
她看過的醫書上有記載,古人死後,會用一種東西保住生前的模樣,這就是冰魄。
「大概就是了,這東西果然如傳說中那樣神奇。」小右嘖嘖稱奇。
不知道怎麼的,傅言看著這一具女屍,冇有半點恐懼和不適,反而覺得有一股淡淡的悲傷情緒繚繞在心頭。
這女子應該是在大婚之日死掉,可是卻死得那樣的安詳,她死的時候,身邊一定陪著她最愛的人吧,可是兩人卻不能夠長相廝守,所有對未來的美好祝願,本該美滿的百年姻緣,都斷送在成親那一天。
這女子太美好,太和煦明媚了,紅衣著身而亡本來是凶兆,可是穿在她的身上,確實讓人覺得驚豔和唏噓。
「這裡有一封信。」
小東在香爐的金粉灰裡,翻出一封信來,交給傅言。
傅言打開看,是一封哀思悼亡信,這信是女子的丈夫所寫,上麵表達了對女子至死不渝的情意,還交代了女子死亡的原因。
原來是丈夫的家人不同意這一門親事,可是男人心意堅決,家人隻好假裝讚成,卻在新孃的酒裡下了毒,又不許新娘葬在祖墳裡,丈夫隻好把新娘子埋在這個地方,讓她永享安寧,丈夫在信上表示,會留在這個地方永遠守著她,再也不回去——
再看落款時間,已經是三百年前。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如果冇有猜錯的話,女子的丈夫墳墓就在不遠處,隻是歲月長久,三百年的光陰,完全可以讓墳塚成為平地。
「難道值錢的東西就隻有這麼多?」小左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