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我以前也挖過井,這口井下麵的泥土堅硬緊實,跟填埋過的井不一樣。」小左說。
邵羽沉吟了一下:「會不會隻是比較平整的石頭?」
「不是。」小右語氣堅定:「就是切割好的石磚,一塊一塊緊密挨著,說不定地下有什麼東西呢。」
「要不要打通了看看?」小左眼睛一亮。
邵羽一巴掌在他頭上打了一個逼兜:「挖通了,井水全下去了,喝什麼,吃什麼?」
傅言心想,小右說的西方位,就是這個院子的方位。
她猜就算地下有東西,也多半是個陵墓。
地下陵墓的主人一般非富即貴,要麼就是見不得光的惡梟,都是有殉葬品的,而且地下陵墓往往比較寬闊,從這個院子任何地方挖,可能都能挖到下麵去。
傅言不由得動起了心思,她很想看看地底下埋藏著什麼。
她這個院子坐南朝北的主屋,中間是堂屋,一邊是書房,一邊是閒置的房間。
一般來說,這個房間要用來做主屋睡的,不過傅言更喜歡東屋,所以這個房間就閒了下來。
「要不就從主屋房間開始挖吧。」
傅言說了這麼一句,大家都稍微停下了筷子,看著她,神色詫異。
「嫂子,真的要挖?」邵羽問。
傅言說:「挖,說不定真的能夠看到什麼東西呢,隻是要辛苦你們一點了,而且這件事情要做得密不透風。」
容媽她不怕她知道,經過這麼多日子的相處,她也摸透容媽算是一個信得過的人。
「好,挖,都摸到石磚了,這是人為過的痕跡,就在院子地底下,不看個究竟心裡麵始終記掛著,哪怕什麼東西都冇有,也算是解惑了。」邵羽說。
小左和小右也很讚同。
他們每天閒在院子裡,正覺得悶和無聊呢。
「這有活兒乾,渾身就有力氣和精神。」小左抖了抖肩頭。
三個人都冇有喝多醉,要是慕定安在,他們會放開喝一場,可是看法不在,他們要保護女眷,得隨時保持清醒和有戰鬥力的狀態。
一罈子酒放到以前是要喝光的,現在卻隻喝了小半壇。
傅言知道他們的心意,心裡頭暖暖的,慕定安不在,這些兄弟把保護她們母女三人當成重中之重,半點也不敢疏忽。
吃飯過後,她找來邵羽商量事情。
「擴建鐵鋪子?」
「是的,在不久的將來,我們會需要大量的武器,這裡要為慕定安北上做好充足的準備。」傅言把山上有大量鐵礦石的事情跟邵羽說了,邵羽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擠出一句:「真是天助我也。」
「我們要準備足夠的人手,在夜間把鐵礦石運到鎮子上,再按照我的圖紙打出兵器。」傅言已經想好了流程。.br>
銀龍現在已經是他們的人,雖然不會把這件事情稟報上去,但要是村民們知道那裡有鐵礦石,肯定會生出許多風波來。
現在運礦石打鐵,有銀龍這一層瞞著護著,再上麵還有張縣令對二殿下虛以委蛇,等於是路已經鋪好了,保密性還不錯。
「好,其他的事情我會做好安排。」邵羽說,大致的方向和流程嫂子已經指明瞭,但他是跑事兒的,知道這其中還有許多細微之處需要顧及,纔可以做到密不透風。
「我相信邵兄弟。」傅言微笑:「慕定安在寧郡退敵,這裡也隻能靠我們了,我們不但不能拖後腿,還要給他助力,這也是在成全我們大家。」
邵羽愧疚一笑:「本來我以為,老大走了以後,我就冇有什麼可以做的,隻有
保護好嫂子母女就可以了,是我低估了嫂子,何止老大有能力,嫂子也是運籌帷幄的能主。」
傅言不認為自己有多聰明,她隻是在做她該做的事情而已,要回去那個地方,每個人都是要付出努力的,要麼行動,要麼動腦子。
邵羽這幾天一直在外奔波,小左和小右挖起地道來,主屋大門經常關閉,窗戶也是關著的,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裡麵在做什麼。
十天後,傅言終於等到了慕定安的來信。
慕定安給她的信寫得很詳細,分析了將軍的實力對比,敵軍大員的情況,又附上了地形圖,他還放出風聲,說自己患了重病,撐不了多久,敵軍已經在增派兵力。
畢竟慕定安一去,就把他們逼退到邊境線五十裡開外,餘蠻子當然是不服氣的,知道主將已經是強弩之末,斷斷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敵軍增派兵力,皇帝也給這邊增兵一萬,這就是慕定安放出風聲想要達到的結果。
慕定安是要北上,可他一道北上,必定要做到所向披靡,他需要大量的兵力,需要鋒利的武器。
老皇帝對慕定安的表現很是滿意,兩天前下了詔令,讓他取代梁起負責鎮守寧郡,直到餘蠻子完全退敗。
先留在寧郡,坐觀二殿下和四殿下兩敗俱傷,他們要保持這樣的現狀好一陣子。
信的末尾,有一句「娘子和阿霓安好,腹中寶兒安好」,傅言勾起了嘴角,把這封信貼到心口。
男人給她寫這麼多,就像平時跟她嘮嗑家常一樣,他本來話不多,這每一字每一言,何嘗不是他最深切的關懷和牽掛。
「嗚嗚嗚——」外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慕家弟妹,慕家弟妹救命啊。」
是雲秋的聲音,傅言趕緊把信收了,走出門去。
雲秋和大寧,吉祥艱難地抬著一個擔架,來到她家院門口,擔架上,是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幾乎看不清楚臉。
男人傷得很重,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有出去的氣冇有進的氣,眼光已經開始渙散了。
大寧和吉祥哭著喊阿爹。
「這是怎麼了?」傅言一邊問一邊給男人檢視情況,她腦子裡的係統立刻警惕起來。
危重,存活概率不到一成。
「在戰場上被炮火炸了,打仗的地方離這裡不算遠,軍營裡治不了,就給送回家來。」
雲秋哭得渾身癱軟。
「傅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家裡不能冇有太他,孩子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