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傅言道:“先讓他擔驚受怕一陣子,等到他以為我們放過他了,再給他來一個冷不丁,那才叫刺激。”
邵羽笑道:“還是嫂子高明,那就先放過他幾天。”
蘭英說:“吳三叔原來的那個館子正在張羅做飯館呢,我剛纔路過的時候,看到裡麵進了很多桌子椅子。”
“早就應該換門營生,競爭不過這裡,死死較勁有什麼用?”邵羽說:“也不至於因嫉生恨,要去破壞嫂子的田地。”
不過,知道轉變一下思路,說明吳三叔也不是一個蠢得無可救藥的人。
但他招惹了嫂子,老大,這筆賬是要好好算一算。
王芊來拿藥,是被人扶著來的。
她把管庫房的管家用酒迷暈,從裡麵支取了銀兩,這件事終於還是東窗事發了,沈家人十分氣憤,把她好好打了一頓,休養了幾天才勉強下得了床。
甚至沈家人還差一點把王芊休掉,不過王家人出麵了,填補了那些銀兩空缺,沈家人這才放過王芊。
王芊每挪動一步,都要承受劇烈的痛苦,等她到了安言醫館的時候,整張臉已經白了,額頭上一片細汗。
她就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稀裡糊塗嫁給了腿瘸的沈二公子,後麵又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為了給婆家傳宗接代拿了銀子還被打,孃家人也跟著丟了臉。
沈二公子雖然對她還不錯,可是他忙著外麵的生意,她受委屈的時候,他根本就不能顧及到她。
王芊有時候想到自己的人生,覺得還真是諷刺。
再看傅言,夫妻倆琴瑟和諧,默默守望相助,這個俊美高大,本來就出自京城貴族的男人,看她的眼神滿滿都是愛意,隻要她稍微有一點危險,甚至都不能算是危險,馬上就會到她的身邊,給她擋著一切,有這樣的人守護著,傅言專心賺錢,心態平和,看她的神態表情,每天都是滿足的。
王芊忍受著屁股上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心裡麵一陣羨慕嫉妒恨。
傅言一看就知道,王芊是因為用不當的手段獲取銀兩的事情暴露出來,被打了一頓。
看她的眉眼間帶著不甘心,她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到了今天這一步,是有原因的,不然她也不用這麼早就嫁人,或者說是不用嫁沈二這樣的人。
但凡這一門親事王家滿意,也會給豐厚一點的嫁妝,她不至於因為這種事情捱打。
傅言就當做冇看見,把她的藥放在櫃檯上,頭也不抬地忙碌。
王芊想到是傅言開口要了她這麼多銀子,才害得她被捱打,還差點被休出去。
她這些不好的遭遇,傅言也是有責任。
王芊恨恨地瞪了傅言一眼,她本來以為悄無聲息,可就在這個時候,傅言突然抬起頭來,幽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帶著洞悉和冰冷。
王芊頓時感到一陣緊張,手裡麵的那一包藥冇有拿穩掉在地上。
她下意識彎腰去撿,冷不防屁股上一扯,撕裂的痛傳來,王芊發出一聲慘叫。
“怎麼了?”蘭英問:“沈二夫人,你冇有事吧。”
王芊氣得要死,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冇事。”
她的丫頭給他把藥撿了起來,扶著人回去了。
“沈二夫人這個樣子是被打了嗎?”蘭英歪著頭,不解地道。
“彆人的事情少管,少說勿言。”傅言說,她倒是不怕王芊,可鎮子上的富人家,也是蘭英根本招惹不起的,這王芊還很記仇,她剛到這裡來的時候,慕定安根基淺薄,連王家沈家這樣的人家她都要防著。
“嗯。”蘭英縮了縮脖子,她純粹是好奇,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傅言閒著的時候,就教蘭英怎麼把脈,怎麼給人望聞問切,在醫館的這些日子裡,她倒是學到了不少,結合前麵早就背下來的配藥,可以初步給人診斷了。
等以後她不在這裡,這個醫館子就可以交給蘭英,作為她傍身的一個保障。
“你要去做一件事。”傅言說。
“什麼事言姐。”蘭英一聽到她要吩咐,頓時渾身來了精神。
“你要學習認一些字,這個對你以後大有用處。”傅言說。
蘭英眼睛裡閃爍了一下,轉而搖頭:“可是傅姐,冇有人教,我怎麼學呀,我總不能麻煩你。”
傅言已經給她想好了:“這條街隔安言醫館幾個鋪子有一個學堂,你可以抽點時間去旁聽,平時讓你邵大哥教你一點。”
“邵兄弟,聽到了麼,有時間教一教蘭英學字。”傅言對著後院道。
“知道了,冇問題。”邵羽倒是大方。
他給慕定安倒滿了茶:“你看看,我又是教人武,又是教人文的,你就說說我是不是文武雙全。”
“還是個話嘮。”慕定安道。
“就知道你會埋汰我。”邵羽搖頭,早就習慣老大的做派了。
“話說老大,你能不能誇我一句。”邵羽想來想去實在不甘心,帶著撒嬌說。
慕定安看他一眼:“你就冇有缺點。”
邵羽按住了胸口,激動不已:“老大,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慕定安應了一句。
邵羽心頭一熱,老大總是埋汰他,話不留情,有時他甚至以為他在老大的心裡,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可是老大告訴他,他整個人都是好的。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感動了。
“老大,我一定為你上刀山下火海,拋頭顱灑熱血。”邵羽雄心壯誌地說。
有老大這麼一句,就算為老大去死,他都二話不說。
“就知道說這些晦氣的。”慕定安哼道:“都給我好好活著。”
“是,老大。”
傅言聽著後院兩人說話,也是會心一笑,邵羽對慕定安,的確是一片赤子之心,差不多是把心掏出來了,慕定安的肯定對他而言,當然很重要。
大街上,一個人鬼鬼祟祟往這裡麵張望,傅言抬眼看向他的時候,他就倉促地移開目光,加快腳步走了。
傅言認得出來,這人是吳三叔的一個小弟。
看來,吳三叔是提心吊膽的啊,現在不急,有他受的時候。
一隻鴿子撲棱棱落在鐵鋪子裡,那邊的人將一個信筒送來安言醫館。
“老大,是很重要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