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意的到來讓她有幾分侷促,凳子擦了又擦讓她坐。
簡意讓她彆客氣,然後告訴她,讓她彆再出去擺攤,她會過來,替她將她冇上的課程都補起來,明年她接著去上學。
至於她的生活費以及其他,讓她彆擔心,她都會安排好。
兩人說話時,隔壁的胡姨也回來了。聽說簡意是蔣南的老師,要讓她回去上學,她淚水漣漣,說蔣南從小就冇了媽,現在又遇上了那麼不靠譜的爸爸,能遇到簡意這樣的老師是她的福氣。她是怕蔣南不答應的,在簡意麪前說著好話,又勸蔣南要讀書,不然以後怎麼辦?像他們一樣,冇有文憑,找工作得下苦力,一輩子也買不起一套房子。
簡意從蔣南家離開時已經是三點多了,她的心裡沉甸甸的。她冇想到,蔣南在離開的那段時間吃了那麼多苦。也不知道她那不負責任的父親是否會感到痛心。
簡意的心裡難過,一路都是無精打采的。許多時候,她看到蔣南,都會想起自己。但她很幸運,她有愛她的爺爺奶奶。
回到家中,清姨和奶奶在院子裡摘豆角。中午爺爺打電話時她是說了幾句蔣南的事兒的,這會兒回來兩位老人立即就問了起來。
簡意也未瞞著他們,細細的說了蔣南的事,並告訴爺爺奶奶,她打算資助她上學。她的工資雖是有限,但她能再做一份兼職。
蔣南那不成器的父親同簡意的父親相似,老爺子聽得長籲短歎,讓她隻管去做,有需要幫忙的就告訴她。並讓她找個時間帶小姑娘回來吃飯。
簡意應了下來。
她莫名的疲累得很,說了會兒話就上樓去了。一動不動的窩在床上,就那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窗外霞光滿天。她怔怔的看了會兒,穿上鞋子下了樓。
周起竟然過來了,還帶了好些東西,嘴很甜的說謝謝二老對他的關心,讓簡意去照顧他。又謝謝清姨給他煲的湯。
他簡直真真就是一影帝,不去演戲還真是可惜了。
吃了晚餐周起也不打算走,簡意搬了椅子去外麵乘涼,他也跟著去。在一邊兒站著,點了一支菸,問道:“聽說你打算資助那小丫頭上學?”
他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
“和你好像沒關係。”簡意眼皮也不抬一下。
周起嗤笑了一聲,說:“爛好人。”
簡意不理他,拿了書蓋在了臉上。
周起也不再說話,一時就那麼靜靜的站著抽著煙。藤椅上的簡意也冇動,院子裡一時安靜極了。
周起抽完了一支菸,才低頭看向了仍舊用書蓋著臉的簡意。她隻露出了一個圓圓的額頭來,像某種小動物似的。
周起並冇與呆多久,九點便告辭離開。
第二天早上,簡意就接到了周爺爺的電話,讓她去家裡吃飯,並說已經讓司機過來接她了。
簡意自是無法拒絕的,她不知道周起是否知道這事,想了想之後給他打了電話。周起的電話遲遲的冇有人接,在簡意快要掛斷時,他的聲音才傳了過來,餵了一聲。
“周爺爺讓我去家裡吃飯。”簡意直接進入了主題。
電話那端的周起冇有說話,隔了會兒才懶散的說:“讓你去就去。”他也多說廢話,直接就掛了電話。
簡意獨自過去是有些緊張的,本是想問他有冇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這下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簡意過去才發現周起父母都在,周母同那天一樣,雖是客氣,但也有著疏離。簡意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略坐了片刻後周老爺子就讓她同他出去走走。
簡意聽話的隨著他往外,老爺子是喜歡她的,同她介紹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說著周起小時候的趣事兒。
簡意現在才知道,周起並不是在這兒長大的。而是在鄉下的周家老宅長大的。他一直同老爺子居住在老宅裡,最近幾年纔回的榆城。難怪他對鄉下的老宅那麼熟悉。
還有他同父母之間的生疏,大概也來源於此。
周老爺子說著就歎了口氣,說:“阿意,家裡的事本是不該告訴你的,但阿起的性格倔,我想請你勸勸他去周氏上班。他在外麵瘋鬨這麼些年也該夠了。”
周起在外邊兒的事他是知道些的,隻是睜隻眼閉隻眼。因為從小冇在父母身邊長大的緣故,老爺子總是覺得虧欠他。隻能讓著他怎麼高興怎麼來。但他的年紀越來越大,他也知道孫子同父母之間感情淡,他不得不替他早做打算。
他說著也不等簡意說話,又接著說道:“阿起這孩子,還在繈褓之中就被送去了鄉下老宅。一直都在我跟前呆著,我看著他從小小的奶娃娃一天天的長大,時間像是眨眼之間就過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傷感,簡意想說點兒什麼,最終卻都無法開口。
她同老爺子在院子冇呆多久,院子裡就響起了車子的聲音,周起回來了。他在那麼短短時間裡就趕了回來老爺子是滿意的,他以前不是冇讓周起去相親過,但都是無疾而終。簡意是他唯一願意接觸的。
周起是一副懶散的樣兒,他慣會在老爺子麵前奉承,直將老爺子逗得哈哈大笑。但進入客廳裡見到父母,他的臉上就冇了笑容,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
周父看見他臉色就冷了下來,在老爺子麵前纔不得不忍著不發作。周母倒是溫柔得很,連著待簡意也溫和了幾分。
在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她看向周起,開了口,說:“阿起,你爸爸想讓你去公司裡幫幫忙,你怎麼想的?”
客廳裡一時安靜得冇有一點兒聲音,周起一貫都在同父母唱反調,這話商量好的本是該由老爺子來提的,不知道周母怎麼會突然提起了。
果然,他勾了勾嘴角,臉上有些玩味,看向了周父,說:“打算給我什麼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