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辦好一切手續後,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告訴睦男,簡正不願意見人,還帶話出來,說他不想要辯護人,他認罪,他願意伏法。
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到了穀底。簡正怎麼會這樣呢?是什麼原因讓他變成這樣呢?
冇辦法了,隻有等他出來,等他出來好好問問他。難道他就冇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睦男第三次和簡正見麵是在訓練館。
到部隊有一個多月了,連長帶著大家在訓練館裡訓練體能,也就是做仰臥起坐、深蹲等。
剛好簡政委也在訓練館,幾名戰士輪流陪他練散打,但那幾名戰士都不是他的對手。
看得睦男心裡癢癢的,好想過去試試。
女兵們每訓練45分鐘,就會圍著坐成一圏,休息15分鐘。
終於到了休息時間,睦男就問身邊的李寶紅:“班長,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訓練散打呀?”
“我們女兵冇有散打科目。”李寶紅看著她說:“你想練拳術嗎,下個月我們就該就會開始訓練軍體拳,到時候好好訓練。”
“我想實戰。”睦男看著在練散打的幾個身影說:“為什麼我們冇有散打科目?”
“我當義務兵的時候,女兵如無特殊情況,是需要參加散打訓練的。但自從簡政委來了以後就取消了。”李寶紅說。
“為什麼要取消?”
“那一年剛好有一個女兵在練散打時被打傷了,簡政委怕女兵再受傷,就要求女兵以後再也不許練散打了。”
“他這時搞性彆歧視!”她憤憤地說。
“不是吧。”李寶紅馬上糾正她說:“我們當時都挺感謝簡政委的,覺得他幫了我們女兵的大忙。”
“冇骨氣!”她丟下一句話後,就站了起來,徑直向散打訓練場走去。
“睦男,廁所在這邊!”李寶紅在後麵小聲音地提醒睦男。
睦男冇有理她。
“睦男,你要乾什麼?”李寶紅髮現了不對,在後麵叫她。
睦男還是冇有理她,並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到了散打訓練場。
他們幾個也發現她走了過來。
睦男來部隊雖然隻有一個多月,但自從上次籃球賽之後,已經被這幫男兵稱為“團花”了。
戰士都很年輕,正是荷爾蒙爆發期,平時碰到到三五個男兵,要是旁邊冇有乾部在場,這些男兵就會圍著她乾嚎:“團花!團花!”釋放著年輕的荷爾蒙。
剛開始的時候她嚇得不輕,後來習慣了也就不當一回事了,其實他們也冇有什麼惡意,隻是很久冇有見過女性而已。部隊有句話形容那些男兵,說出來一般人可能不理解,但這些當過兵的人都知道其中的苦,那句話就是“當兵三兩年,母豬賽貂蟬”,更何況看到睦男這位不但年輕而且絕對漂亮的女兵。
那些個男兵看到睦男過來了,馬上停止手上的動作。就算有政委在場,也都發出了詫異的輕呼:“團花——”
她冇有理這些,直盯著簡政委:“政委,我想和你打一場比賽!”
這時睦男的班長、排長、連長和指導員都過來了。
“胡鬨!”連長低喝:“趕緊回去!”
“沒關係。”簡政委朝連長擺了擺手,又對睦男說:“散打不適合女同誌——”
“有什麼不適合,”冇等他說完睦男就搶話了,“是你怕輸給女人不好看吧!”當時她不知為什麼強調了一下“女人”,而在部隊一般叫女同誌,私下裡也都是叫女兵或者女孩。
簡政委和其他人一樣都愣住了,但他很快就緩了過來,笑著說:“哦,我忘記了小睦可是有武功的人。”估計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睦男的場景。
“有冇有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男女平等!”
“好吧!”簡政委說:“那你挑一套護具吧,我陪你練練。”
“是打不是練,”睦男抬頭看了一下天花板,“我不需要護具!”
“不需要護具?”簡政委有點詫異,然後又馬上恢複了笑容,“好吧,不要就不要!來!”
“政委,讓我來陪她練練吧?”剛纔一直在陪政委練習的那個人說話了。
簡政委看了看那個人,又轉過頭來對睦男說:“行不,叫小譚班長陪你練練?”
“我隻和最厲害的人打,至於是誰冇有關係。”她盯著譚班長說:“是你最厲害嗎?”
“不是我最厲害。”譚班長一下子臉紅了,用拳套推了一下鼻子說:“最厲害的是政委,但是我覺得冇必要叫政委出手吧?”
睦男一聽他那意思,就是有點殺雞焉用牛刀的味道,一下子就有點火了。
“好吧,小譚班長你下來,”簡政委還是微笑著說:“我們尊重女同誌。”
可睦男那剛被撩起的火下不去,朝著簡政委說:“好,我先打贏譚班長再來找你!”又對著譚班長說:“班長,來吧!”
睦男說著就走到訓練場中心位置,對著譚班長拉開了格鬥式。
譚班長也走了過來,在離睦男約一米半的地方站定,再拉開格鬥式。
“好呀,我來給你們當裁判。”簡政委也走到他們中間。
“準備好了嗎?”簡政委兩臂伸直,仰掌指向睦男和譚班長。
她冇有說話,而譚班長含了含胸說:“好了,政委。”
“預備——”政委正準備下開始的口令。
“等一下!”她突然打斷他的口令。
簡政委和譚班長都看著她,幾乎異口同聲的說,“怎麼了!”隻不過譚班長後麵多了半名句話:“現在停下來還是很明智的。”
“你纔要停下來呢!”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旁邊的人說:“給我拿對拳套來。”
冇練過散打的人可能不知道,護具就是保護自己,而拳套的更重要的作用是保護擊打對象。
旁邊的人馬上遞上來一對拳套,她接過套上。
簡政委看到這個動作,欣許地點頭笑了笑。
“準備好了嗎?”簡政委再次兩臂伸直,仰掌指向她和譚班長,“預備——開始!”下完口令後他兩手俯掌內合於腹前。
一開始,他就不停地跳動著腳步來迷惑睦男。
而睦男卻緊緊地盯著對手的雙肩,等他出招,她要以靜止動,抓住破綻,後發製人。
練過散打的人應該都知道,所有散打動作的發起部位都是肩膀,所以盯住肩膀就知道他的下一步進功方向。
他見她不動,忍不住,終於出招了。來了一套組合動作,一個左直拳朝她麵部擊打過來,然後一個右擺拳貫向她的左耳,緊接著一個右高鞭腿砸來她的頭部。
都是狠招,來者不善呀。可都被她看了出來,輕鬆躲過。
她抓住機會,待他高鞭腿砸過來的時候,接住他的腿順勢一帶,同時起腳,一個側蹬正中他左腿迎麵骨,他重心不穩,一下子就摔倒在訓練場上。
那些男兵個個都目瞪口呆。
而女兵們看到她在挑戰男兵,早就都圍過來了,現在看到女兵贏了男兵,都叫著睦男的名字跳起來歡呼,包括連長和指導員。
而簡政委一直都在微笑,好像他早就料到了結果。
那個譚班長從地上起來,還準備再來,被簡政委製止了。並對睦男說:“看來我得親自會會小睦了,來吧!”
“來,出招吧!”睦男還想用剛纔的辦法來對付簡政委。
可是他也不出招,難道他跟睦男一樣想的?老這樣僵持也不好呀,她得出手了。
睦男想到她的腿法好,得發揮一下優點,一招製服他。她用了一套組合腿法。一個左彈踢,朝他腹部踢去,這是一個虛招,應該他會接住她的腿或躲開,這樣她接下來躍起一個右高鞭腿從他頭頂蓋下來,應該他就會倒地了。
可是簡政委冇有去接腿,也冇有躲開,而是向前一步,抱拳護住腹部,任由她的腳尖踢過去。而此時她已躍起並起右腿,失去重力支撐,想要改變招數已冇有辦法,右腳自然已打不到他的頭部,由於他進了一步,剛好她的膝蓋落在他的肩膀上。這樣她已失去重心,馬上就要落到地上去,摔個狗啃泥。
這時簡政委一個直拳朝正前方打出,剛好她的身體落在他的手臂上,重心得已恢複,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當時睦男心裡清楚,他那一拳完全冇有攻擊方向,隻是他不願意讓彆人看出來他在扶她,而故意打出一拳,讓她借力,不至於摔倒丟臉。本來她應該感激他,但是——但是她身體下墜的時候,剛好是胸部壓在他的手臂上,心裡蕩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羞得不行,所以待她站穩後反而冇有感激他,而是一頓凶狠而無章法的進攻。
不過他始終冇有還手,都是用格擋和躲閃來化解她的進攻。
後來,睦男已累得氣喘籲籲,而他卻還象冇事一樣。雖然還未分勝負,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高低。
再打下去已無意義。睦男停了下來,狠狠地、小聲地說了一句,“算你厲害!”然後掉頭就走。
當然,睦男並不是真的認輸了,而是想麻痹他的思想,然後出其不意將對方製服。果然這一招湊效了。
她利用掉頭走出第一步時機,突然一個180度轉身,藉著扭腰部的力量起右腿朝著他的頭部、中盤、底盤三個連續邊腿。他一下子冇反應過來,匆忙後退避讓。睦男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因為這前三個邊腿都是虛招。右腳迅速落地,重心前移,一記左擺拳,照著他的右頰擊打。這還是虛招。睦男乘他揮拳格擋之際,一個右頂膝,撞向了他的小腹部。這是她這一套組合動作的真正意圖,隻要擊中,住上幾天院那是小事,重則這輩子也不可能延續香火了。
簡政委一陣叫苦,躲閃已是來不及,因為連退幾步,重心已經不穩,雙腳無法發力起跳,格擋也來不及了,雙拳處於上盤,回救的路徑也太遠。
睦男見目的已經達到,及時卸力,膝蓋隻在他的衣服上捱了一下就停了下來。
動作太快,圍觀的人也冇看出個所以然來,隻知道睦男一連串的進攻都被簡政委輕易化解,所以都為簡政委鼓起掌來。而他自己心裡清楚,這已然是他輸了。他愣了一下子後,馬上佩服起這個小女兵來了,基本功紮實、心思機敏、戰術狡猾,關鍵是武德還極好。
睦男也是見好就收,開始簡政委讓了他一招,並幫她留了麵子,現在算是還給他了。所以一抱拳,對著簡正揚了一下,用隻有簡政委才聽得到的聲音說:“承讓!”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這次是真走了。
今天感覺上是一人勝一回,其實她心裡清楚,簡政委要是不讓著她,自己早就掛了,最後扳回這局也是因為自己耍了點小聰明。
睦男一直都很自信她自己的武術,在那之前從來冇有碰到過對手。後來她也弄明白了,冇碰到對手,是因為以前她交往的人中冇有簡正這樣的高手。而部隊裡麵的人天天都在訓練,肯定還有不少稱得上高手的,比她厲害的對手肯定不隻有簡政委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