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冰原之下,在一處冰窟密道儘頭,厚厚的積雪層鼓起了一個雪包,不一會有兩個人先後從裡麵鑽了出來。
芽兒是第一次離開冰洞村,此刻她的內心似有小鹿亂撞,強烈的心跳讓她吐息無法勻稱,加上外麵的冰風刺骨冰寒,一不小心呼吸重了點,寒氣幾乎將她肺部凍結,難受得她衝忙運功抵抗。
當攀上一座山時,入眼的冰原景象再度將芽兒震撼。
“師父,外麵的世界原來是這樣子的,難怪爹媽都不讓我出來。”
厚重的烏雲下,湛藍的冰原的如死寂的國度,一眼望去毫無一絲生命氣息。
冰原並非冇有生物,就如南極有企鵝,北極有北極熊一樣,這裡也存在過很完整的生物鏈。
隻是被海族攻打後,所有生物被殃及,成為了海族的饕餮盛宴。
張天流慢慢走在前麵,輕鬆的步伐踩在積雪上似如履平地,好不輕鬆。
“世界很大,不能一概而論,有機會你會見識到各式各樣與難以想象的盛景,這裡如果不被汙濁,應該也不錯,不過汙濁也有汙濁的好,乾淨。”
“汙濁為何又乾淨?”芽兒好奇。
跟在張天流身後的她,一腳深一腳淺,走的十分困難。
她不得不佩服師父對氣的掌控,自己現在明明也在練,而且自覺練得很好了,真到用時方知天高海闊,非自以為般簡單。
下山的路不長,因為另一座高山又阻礙在身前。
芽兒開始還因為來到外麵而激動,雖然冇有生靈,植被,但她覺得什麼都有意思,連翻過的山也去數一數,但漸漸的她已不知翻越了幾座山,做了多少裡路,隻知道自己兩耳轟鳴,肺腑刺痛,體內的氣時急時緩,已經逐步失控。
這是一種比死都難受的感覺,因為穢毒讓人死亡,穢毒的惡變讓她有一種瀕臨死亡之感,但與之相比,此刻受儘天寒地凍與無儘路途的折磨纔是更要命的!
“師父~”她終於還是走不動了,淒苦的喚了一聲。
“歇歇吧。”張天流回身,揮手一座冰屋建起,走入其中放下一座炭爐,將一條冰魚架在爐上烤,再丟出兩個蒲團,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麵拿出一張紙寫寫畫畫,絲毫不顧外麵無法動彈的芽兒。
芽兒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走了進來,一下跌到在蒲團上,內心有怨卻不敢說。
不到兩分鐘,張天流寫畫完,把紙遞給芽兒道:“照著上麵的方式運氣吐納。”
“現在啊?”芽兒盯著烤魚咽口唾沫問。
一路過來她早已饑腸轆轆,眼看能休息又能吃東西,她纔不想修煉呢。
“現在是你最好的適應期,錯過了以後更困難,快點,東西我給你留著。”
“哦!”
芽兒很無奈的盤腿,把紙上的運氣法門牢記後,閉目調息片刻便開始運功吐納。
也是開始還好,待魚香撲鼻她就難受了!
可週天冇運轉完是不能停的,雖然簡單的吐納停了不會傷害自己,但功不練完是冇有效果的。
“排除雜念,你就當這是臭的。”張天流說著,還望烤魚上撒了一層香料。
這下簡直是要了芽兒的命啊!
“可是好香啊。”芽兒咽口唾沫道。
“問起來香,吃起來臭。”張天流開始刷香油。
芽兒猛地吸了吸鼻子道:“臭的我也想吃。”
“專心練功。”張天流沉聲道。
芽兒無奈,師父看起來雖小,跟她差不多,修為也相似,但卻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各方麵比自己強了不知多少倍,可不敢在他麵前撒野。
待芽兒終於入定,不知不覺已過去兩個時辰,她睜開眼睛發現吃飽喝足的師父在旁打盹,而魚就剩一堆骨頭了。
“師父~”芽兒快哭了!
她這麼蠻力的練功,到頭來,一點獎勵也冇有嗎?
“你練功是為你自己,又不是為我,到頭來卻想要我送你禮物,天底下有這樣的事情嗎?”張天流一副看穿芽兒心思的說完,把一條冰魚丟到芽兒麵前又道:“彆說我無情,趁爐裡火旺,趕緊烤了吃飽上路。”
芽兒磨磨牙花子,撅起小嘴架魚開烤。
冰魚也就兩三斤的個頭,在這異界跟螞蟻冇什麼區彆,不過肉質鮮美,對人而言還是果腹的最佳食物。
再說這裡資源睏乏,冰洞村能吃的隻有這些微型魚類。
以前,芽兒都是吃生食,就跟生魚片冇什麼區彆,畢竟這裡冇有木材,無法製作炭火,連明火都不存在,點亮冰洞村靠的是一些發光石頭,人穿的衣服也是一些帶著體毛的海獸皮,獵殺一頭大型的能製作好幾百套。
頭一次烤魚的芽兒完全不知道如何炒作,冇過多久一麵就焦成炭了。
嗅到刺鼻的焦糊味,張天流躺不住了,起身冇好氣道:“彆老光看,得記住流程,以後遇人鬥法同樣如此,不能隻看個熱鬨,要看出強弱的差距在什麼地方,換做你如何克服等……”
這些道道說來簡單,做起來難。
不能指望一個門外漢,掃了一眼球賽就能完全理解,他甚至連規則都不懂,更彆提球員的身體素質與傷病情況與環境的氛圍影響等因素,然後就說這人不行,我上我也行。
真要上了,一套犯規流程下來,死都不知咋死的。
幫芽兒烤好魚,把妹子吃得舌頭險些都給吞了。
畢竟第一次吃熟食,修士在清心寡慾也到不了這份上,何況芽兒還是一個剛到十五歲的孩子。
“好像不夠啊,師父。”芽兒摸著肚皮,可憐兮兮道。
“就你這心智,目前當陰判我看難,得在紅塵滾一滾,滾膩了你就能正式當陰判,也不用受我這糟老頭子的管教了。”
芽兒目前自然是暗喜的,盼望早日出師。
再給她烤了一條魚,雖然她還說不夠,但張天流不再理會,收拾一下就上路了,還不忘把冰屋夷平,毀滅遺留證據。
這次的行程,芽兒明顯走得輕鬆不少,張天流針對性的指點讓她的進步神速,短短幾天下來,她已經能跟張天流一樣,走在積雪上也能如履平地,隻是還有兩三寸的腳印,而張天流是腳印都冇留。
就這點淺淺的差距,芽兒用了一個月都無法克服,最多從三寸減到一二寸之間,再想近一步她卻找不到辦法了。
張天流卻冇有再教她,有些東西是教不會的,他是體質問題能完美駕馭,芽兒需要走多了才能逐步掌握,短則三五月,長則三五年吧,她如果心態不穩,急於做到完美,反而適得其反,要花費更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