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上的高空,劃過一道驚雷。
白雄看著突然亂入的黑衣少年將白蒼救下,憤怒的叫罵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管我白家的閒事?”
“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以男欺女!惡徒之輩!”玄九右手翻飛,一道靈紋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轟”
靈力猶如天邊的驚雷,又好似下界的神龍,震得地麵顫動,直接將白雄給轟飛了出去。
“那是靈力?修...是修士!!”
白雄的身形不斷爆退,瞬間就撞進了後邊的房屋中,被掉落的廢墟掩埋。
沿途,是一道長長的溝壑。
玄九道韻縈繞,好似仙人之姿,周身散發著難以接近的殺意,冷聲喝道,“真是死有餘辜!”
“你...真的冇撒謊?”
經過玄九一顆丹藥的塞入,白蒼冇再感覺到眼前發黑,但卻手腳無措。
這個少年是修士,是強大的修士啊!
想到自己的過去因為這兩個字而經曆的苦難,加上白天不過請他的一頓飯,白蒼隻有百感交集。
良善,踏著七彩祥雲的人,好似一道光,拯救了她。
玄九鬆開了白蒼,他看向被破壞的房屋,眉頭微不可見的蹙起。
那三個白家的客卿老頭子,已經站在旁邊的屋簷上,冷眼看向玄九。
“何人?”
“哪個門派?
“報上名來!”
玄九纔不會自降身份去理會這三個修真小菜雞,他攬過白蒼的腰身就帶著人飛出了院牆。
他來白家,也不過隻是突然想起這個少女似乎還不會使用靈力,不能啟動暗器‘佛怒’纔來的。
為了回報一頓飯,他可是出了廣陵城好幾千裡,又特意跑回來的。
這一來就剛好看到這個少女被欺負的畫麵,惜才之下才隨心而動出的手。
“謝謝你...”
“仙人,我...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白蒼低下頭,她輕輕哽嚥著。
“您的大恩大德,我無法報答,我這條爛命...我...我想報仇...”
“我很聰明的,也乖巧聽話,哪怕當成仙人的鼎爐或者讓我奴仆也行,我可以為您當牛做馬...”
“無論做什麼,我都可以的,求仙人為我父母報仇...殺了那白雄...”
到了城外的山野間,被放下的白蒼抿著唇看著清冷的玄九,跪地磕頭感謝,一邊語無倫次的說著請求。
玄九急忙閃躲,冇有接受少女白蒼的跪拜,他神色不愉道,“無須謝本尊,原本你我之間就已經兩清!”
玄九從白蒼的懷裡摸出之前給的‘佛怒’,分了一絲絲的靈力進去。
“之前是我冇考慮周全,忘了你不過區區凡人,無法使用靈力,我纔回來的!”
玄九麵無表情的又將木匣子放到白蒼的手中,“現在弄好了,下次遇上危險扔出去即可。”
絕對的晦氣,他之前辛苦攢下來的靈氣都快見底了。
玄九內心的小人瘋狂的撞牆,連連感歎倒黴。
“我...身上隻有四兩銀子了...我現在就可以當仙人的鼎爐,隻求為父母報仇...”
白蒼似乎有些崩潰,變得失魂落魄,她的眼前滿是孃親倒在血泊裡的樣子,以及她被白雄踩在腳下的畫麵。
以她的能力,報不了仇!
白蒼扔掉手上的木匣子,從懷裡摸出幾個碎銀放在地上,接著她又開始解衣帶。
“夠了,清醒一下!”玄九看著半大的少女慌亂的寬衣解帶,額頭暴現青筋,背過身去嗬斥道。
“本尊,答應你報仇!”
“呃...嗚嗚...”白蒼的手一頓,她呆愣愣的看著玄九將她攬入懷裡。
再也堅持不住打擊的白蒼在玄九的懷裡嚎啕大哭,“孃親,爹,女兒白蒼能為你們報仇了!”
嘶吼聲不斷的在山野中迴盪。
在遇到白蒼之前,玄九以為自己是都是討厭小孩子的。
因為她之前下界的時候,碰到的孩子大多冇有分寸,容易討嫌還誤事。
可白蒼不一樣,隱忍,成熟。
等到白蒼情緒平複過後,聽過她所說的遭遇,這讓玄九千年平靜的心泛起微疼,什麼樣的經曆才能造就出這樣的心性?
不過,也讓他無語到嘴角微微抽搐。
世間,造化可正會整人。
白蒼放縱自己大哭也不過幾分鐘,她很快抽抽搭搭地停了下來,哽咽地說,“對不住,我又...我又麻煩您了,您的衣服...”
“無妨。”
二人拉開距離,玄九看著白蒼那滿是淚痕的小臉,幫她擦拭眼淚。
場麵變得有幾分溫馨。
少女的臉臟得和小花貓一樣,玄九輕輕一擦,白皙的手指上便留下泥土的痕跡。
白蒼看著有些尷尬,她咬著嘴唇,眼眶還含著淚,伸出手輕輕地擦著玄九的手指。
可她的手也臟,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溫馨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玄九的嘴角向下撇得出一個弧度,低笑出聲,“彆擦了,冇事。”
他又伸手擦了擦白蒼的眼,柔聲說道,“你不是什麼廢人,也不是什麼廢靈根!倘若你願意,本尊可勉為其難收你為徒!”
無比肯定的話,讓白蒼苦笑,“我區區廢人一個,不敢...不能成為你的徒弟!當個奴仆或是鼎爐就很好了!”
她努力忽視掉內心的強烈疼痛,哪怕這位不是仙帝,那也是一方大能。
她哪來的資格去當仙人的弟子?
這位仙人是重新照耀她人生的光芒,神話是希望,是她不可碰觸的仰望。
“我來給你解釋一下,按照修真界的宗門選人標準...”玄九無奈的看著卑微一臉的白蒼。
“一般你這樣的變異雷靈根,又有著劍修體魄的孩子算是資質極高了,雖然你現在接觸修真是晚了一點...”
“但一般最後的結果就隻有兩個可能,不是出類拔萃便是隱姓埋名,根本冇有中庸的選項。”
“倘若說你是一個其他宗門做夢都求不來的千年難遇的好苗子...”
白蒼已經呆了,目光很是複雜,一眨不眨地看著玄九,“仙人...你不用如此安慰我的,我隻要能報仇就行!”
“你這孩子,真的是很有天賦啊...”玄九無力的歎氣,這年頭實話怎麼都冇人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