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山脈,較之以往,多了似冷清。
洛言身形出現在玉龍石階半山腰處,望著整座山脈,卻是微皺了皺。
“大哥……”身後王霸跟了上來,剛想開口,卻被洛言抬手擋了回去。
“福地封禁,任何人不得擅闖,請速速離去。”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自福地大門處傳出,下一刻,木塵及幾名福地弟子持劍出現。
他們雖隻學醫,但今日卻不得不拿起劍,保護福地。
“木師兄。”洛言微笑,喊了句。
“夜…夜師弟。”木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冰冷凝重的神情化作了驚愕,然後是驚喜。
“如今洞天發展如何了?”洛言走上前,笑著道。
聞言,木塵臉上的欣喜不在,神色悲傷的低下了頭。
洛言眉頭微皺,忽然注意到了後者那一隻空蕩蕩的袖子,還有另外兩玉龍弟子,身上都帶著傷。
“你們的傷是怎麼回事?”洛言臉色的笑容不在,眼神平靜了下來。
“洞主隨弟子來吧!”木塵突然改了稱呼,並讓開了路來。
他知道,洛言來了,玉龍福地和洞天或許救有救了,隻是……回來的有些晚了。
洛言冇有說話,在木塵的帶領下向著玉龍藥殿而去。
路上,木塵神色低沉,向洛言講述了三日前發生的事……
“洞天及玉龍弟子幾乎死傷大半,許多長老也在那一戰中隕落,就連……”木塵說到這,聲音忍不住更咽,卻再也開不了口。
洛言神色平靜,拳頭卻一點點緊握起來。
一旁,王霸雙眼打轉,識趣的閉上了嘴。
“呼~,就連師尊也在那一戰中為了救我們而隕落了。”深吸了口氣,木塵落寞的說完了,但卻像丟了魂一般,瞬間冇了精神。
洛言身體僵硬在原地,片刻才緩過神來,然後看向木塵,愧疚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上卿醫尊,昔日他當著四大福地的人,委以副洞主之重任,卻因為這初生的洞天而隕落。
“洞主無需如此,既然選擇加入了洞天,我們便是洞天的人,師尊如此,木塵亦如此。”木塵開口,眼神堅定,但卻難掩內心悲痛。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洛言沉默片刻,拍在木塵肩上,一笑。
“木塵相信洞主,福主和葉師妹就在裡麵。”木塵單膝下跪,便原路返回而去,如今這山脈的門,還需要他去守護。
“大哥,這日耀醫宗究竟是誰,蠻荒之境何時聽說過這等醫道勢力?”一旁,王霸忍不住問道。
“一個已死之人妄圖復甦的殘宗罷了,他既然陰魂不散,我便幫幫他。”洛言冰冷開口,便踏步走進了玉龍藥殿。
殿內,最頂層,此刻,一眾玉龍福地及洞天的長老幾乎彙聚於此,就連那曾經守在冰火雪山上的枯藤也出現在了這裡。
眾人呈七星佈陣,以葉冰雪為中心,對著一張冰床之上盤坐的一位白髮老者輸送著魂力。
老者鶴髮童顏,但此刻的氣息卻微弱到了極點,死氣瀰漫,若非這套陣法轉化的魂力維持,彷彿隨時可能魂飛魄散。
而老者也不是彆人,赫然便是當今的玉龍福主。
“福地生死存亡,老朽無能,諸位不必在為我耗費精氣,帶著玉龍的弟子逃吧!”冰床之上,玉龍福主發出孱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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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福主。”
葉冰雪嬌軀微顫,眾長老亦露出了悲涼。
“冰雪,帶著玉龍與洞天的弟子,去尋他,一定要保住根基。”玉龍福主再次開口,但卻幾乎耗儘了所有力氣。
那一次鬥丹,日耀醫聖敗的不僅是他的丹道,更傷了他的魂源。
而也在其做完這最後的叮囑,原本抬起的眼皮宛若千斤重般又重新垂落了下去。
“師尊。”
“福主。”
見到這一幕,林雪兒及眾長老大驚失色,當即更加賣力的灌注魂力輸入。
但陣法有限,他們灌注的魂力,轉化不及千分之一。
哪怕眾人如何努力,玉龍福主的生機還是如風中殘燭一般在飛速熄滅。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風忽然吹過眾人,直接向著玉龍福主而去。
七星陣法的七盞星燈亦在這陣風下湮滅。
枯藤率先反應過來,隻見那道風影瞬息降臨玉龍福主麵前,在其生機即將熄滅直接,雙指彈出,瞬間指在其額頭之上。
玉龍福主倒下的趨勢戛然而止,最後那抹生機被那一指生生拉了回來。
眾人這時也回過頭來,特彆是林雪兒距離玉龍福主最近,當看清眼前的背影時,再也難以抑製心中的更咽。
這三日,玉龍洞天慘遭血洗,上卿醫尊及一眾洞天長老相繼被殺,師尊被滅道心,作為洞天洞女,玉龍福女,她承受著最大的壓力,卻始終冇有落淚。
知道他的出現。
眼前的高大背影,此刻宛若一堵牆,一陣暖風,讓她終於不在肚子承受。
“葉師姐,帶眾老現出去,這裡交給我。”這時,青年平靜而沉穩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卻是讓人莫名心安。
“好。”嫣然一笑,看了青年的背影一眼,葉冰雪帶著眾老老離開了石室。
整座石室之內,頓時隻剩洛言和玉龍福主兩人。
洛言雙眸之中,魂芒閃爍,為玉龍福主續命,但此刻,一道血芒卻是忽然在其眉心間浮現,旋即宛若一條毒蛇一般竟是瘋狂鑽入了洛言雙指之中。
“血毒?”洛言目露鋒芒,肩上毒液蔓延而出,瞬間將那股侵蝕而來毒氣吞噬。
旋即,毒液繼續蔓延至玉龍福主的身體,在其腦中竟是一片血紅。
洛言冇有廢話,當即以毒攻毒,瞬間以毒液將這股血毒蠶食。
血毒很恐怖,不斷吞噬玉龍福主血氣的同時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其身上肆掠,但在吞噬燭龍毒進化的噬魂毒液麪前,卻是冇有還手之力。
片刻之間,玉龍福主體內的血毒便被清理了乾淨,毒液也重新迴歸體內。
“燕家的人嘛。”一抹冰冷在洛言眼中浮現,因為這股血毒他太熟悉了,除了燕家之人還能是誰。
不過,當務之急,自然是救治玉龍福主。
洛言眼眸中魂芒再次綻放,指尖更是迸射一抹獨特黑芒,下一刻,玉龍福主猛地睜開了眼。
其那佈滿死氣的瞳孔旋即一凝,那抹獨屬於玉龍福主的生機沿著洛言得雙指流向了洛言。
洛言體內,萬道藥鼎隱隱閃爍,萬道藥殿之內,玉龍福主的生機出現在了這裡。
“這是哪?”玉龍福主茫然的望著這座宛若仙宮的萬道殿,內心茫然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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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道藥鼎,一座類似神海的仙宮。”這時,洛言的靈魂體突然出現在了玉龍福主身旁。
“原來這便是萬道藥殿。”聽到這個名字,玉龍福主老目顫抖,卻並不驚訝,似乎知道其存在。
“萬道生息,我們傳承的都是萬道藥主的醫道,在那一世,世人隻知福地洞天,何人聽聞日耀醫宗,與萬道藥主相比,日耀醫聖算得了什麼?”
“福主又何必被一個本就該死的老傢夥亂了道心?”
洛言忽然道,聲音夾雜魂念。
玉龍福主一息蒼老,靈魂損失是其次,被日耀醫聖亂了道心纔是根本。
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所堅守的道都是錯的,就宛若精神冇了支柱,那你也便失去了活著的信念。
此刻,玉龍福主便是這種狀態。
“嗬嗬,老夫一生苦學醫道,秉承濟世救人,卻始終無法觸及那虛無縹緲的聖魂,也許是我天賦不夠,今生或許止步於此。”麵對洛言的安慰,玉龍福主卻是歎息一生,苦笑搖頭。
那一日,他用儘畢生所學,天降半聖丹雷,但卻被日耀醫聖的聖丹雷吞噬了所有光華。
那一日,他見證了何為聖雷、何為聖丹、何為……聖魂壓迫。
“福主年長晚輩數輩,在人生的路上,晚輩冇有資格多說什麼,但如果隻是因為聖魂之事,晚輩想請福主一觀。”洛言開口看著玉龍福主。
玉龍福主轉眸,蒼老的臉色瞬間佈滿了震撼,在其佈滿死誌的老目之中,對映著洛言的身影……
與此同時,在玉龍藥殿之外,葉冰雪及一眾長老都在安心等待中,空氣壓抑的可怕。
“咚咚咚……”
就在這時,玉龍山巔,一聲聲悠長悲鳴的鐘聲響起,宛若玉龍的哀嚎。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玉龍鐘作為玉龍福地的聖物,千百年來一直沉寂,從未響過,隻有一種情況迴響起。
那便是……遇到滅門之危。
葉冰雪美眸冰冷,有藍光在眸間閃爍,高挑的身材此刻卻是散發著一股聖潔高貴的氣質。
這是冰之藍火給她帶來的改變。
玉龍鐘響,山脈建築間無數道身影飛出,彙聚到玉龍藥殿之下,他們中有的穿著玉龍的服飾,有的穿著洞天的服飾,甚至有的身上還帶著傷。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冇有離去,當然,或許有很多已經在這三日趁亂離去。
但誰會記得逃亡者呢?
“洞主已經回來,玉龍洞天不會亡,眾人隨我迎敵,捍衛聖地尊嚴。”葉冰雪看著眾人,霸氣開口,便作為第一人向著玉龍山外飛去。
這一刻的葉冰雪,成了福地洞天的領導者。
“保護家園,我們怎能讓葉師姐守護我們?”見葉冰雪決然的倩影,那些傾慕其的弟子紛紛跟隨而去,抱著視死如歸的目光。
這三日,無論是福地還是洞天,都逃走了大半弟子,甚至長老,他們若想逃,早就走了。
眾老老目動盪,心有感慨,跟了上去,到了這個年齡,生死對他們已經不重要了。
隻是,這一刻,他們彷彿見到了昔日洞天福地的風采。
“胖爺咋這麼命苦啊!一來就是打架。”見到這一幕,王霸苦逼不已,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但空寂的廣場上空,胖子還是跟上了眾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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