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外,少年走來,一步步踏上長長的階梯,落日餘暉,緩緩落山,剛好照亮少年所踏上的每一道階梯。
“太子殿下駕到。”極靜的空間之下,蒼莫雄渾的聲音驟然響起,如古老洪鐘穿過眾人耳膜。
“恭迎太子殿下~”
頓時,兩側儀仗士兵紛紛下跪,聲音鏗鏘,聲勢浩蕩。
千道階梯,足有百米,洛言神色平靜,在上萬將士的跪拜下終於踏至殿前,此刻,天際的最後一縷陽光也徹底散去。
但整個洛君大殿卻在此刻明亮起來,殿內文武百官的目光皆落在少女一人身上。
“太子入殿,行加冕。”
樂起、儀隊持器而立,恭敬於洛言兩側。
洛言目光一一掃過大殿內的這些官員,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然後望向了君無雙……兩人相視一笑。
“恭迎殿下。”
這時,殿內,君無痕率先表態跪下,一眾官員麵麵相覷,也紛紛下跪,“恭迎殿下。”
洛言邁入大殿,走過一位位官員身旁,而這些人隨低著頭,卻眼眸變幻,各有心思。
“殿前告祭。”有禮官宣讀,洛言隨之跪在大殿中央,正對君無雙。
“奉冕服。”
後方有太監端上新製之龍袍……袍身白雪,金龍紅鳳加之。
四位丫鬟跪於洛言四側為洛言穿上了冕服。
“承龍冠。”
“慢著。”
又有禮員要為洛言戴上龍冠,卻忽然被君無雙開口打斷。
再說也不解的目光下,君無雙望向了君無痕,然後笑道:“大哥,你對這個王朝嘔心瀝血,功不可冇,便由你替太子戴這皇冠吧!”
“好。”君無痕欣慰一笑,便起身拿過皇冠,然後來到洛言跟前,親自為洛言戴了上去。
“傳玉璽。”禮員再喝,樂起,君無雙起身,走了下來。
在所有人閃爍的目光之下,單手攤開,一塊精美非凡,下呈方塊,上盤進龍的玉璽出現在了手中。
玉璽晶瑩剔透,剛一出現,光芒閃爍,整座大殿瞬間瀰漫一股特殊的氣息。
所有人目光炙熱,卻又壓得死死的。
傳國玉璽,無人知道其來曆,但卻是在五大時代都出現過……是一個時代的象征。
至於其奧妙,更無人知曉。
君無雙雙手拿著玉璽,遞到了洛言跟前。
近距離感受這塊神聖的玉璽,洛言內心不由微動,但還是雙手承下。
一股沉重敢頓時傳來,而在接觸到玉璽的那個刹那,玉璽之上的溫潤流光隱隱流入洛言手中。
“滴龍血,傳帝位。”
這時,禮員開口,隆重之樂響起,所有人目光更是炙熱起來。
看著君無雙肯定的目光,洛言劃破手中,任由自己的血滴入了玉璽之中。
“吼~”
“桀~”
忽然之間,洛言隻感覺,腦中傳來龍鳳之音,神海震盪之時,手中玉璽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流入了洛言體內。
也就在這一刻,洛言身上忽然多了一道光華,眉心之間更是有一條龍影閃爍。
“嘶~帝王之氣。”
所有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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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一口冷氣,臉色更是極具變幻起來。
傳國玉璽,乃帝王的象征,因為得到它,便可的帝王氣運加身。
而這一刻,在帝王氣運加身之下,洛言明顯已經具備了一絲帝之威嚴。
當然,真正的帝王,遠不止於此……
“帝運承接,洛君光明……奉承天運,世襲三帝,字號洛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禮員宣讀,樂止,文武百官朝拜……
整個登基典禮一直從晚上舉行到白頭,有祥瑞之獸飛於皇宮盤旋,有洪亮之聲傳遍皇城之角……
這一夜,皇城熱鬨非凡。
這一夜,這個年輕的王朝引來了它的第三任帝王。
這一夜,洛君王朝的曆史將正式被改寫。
……
朝陽彆樣,似乎預示著新王的誕生,新時代的開啟。
禦花園,延綿不絕的山丘之上,草地蜿蜒曲折,地勢之高,彷彿觸及天際,延綿之長,彷彿可達天邊。
迎著朝陽,兩匹靈駒,兩道人影,踏駒而行,向著天邊朝陽而去。
“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靈駒之上,君無雙身穿白衣,和煦問道。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既然我父親也是這洛君王朝的帝王,為何隻有你能夠享受這帝王之位,而他卻要帶領我們日夜守在那滿是荒蕪的邊疆。”
“起初,我認為是父親為人寬厚,不願與你爭權,後來我才發現……您和父親一樣偉大。”
洛言淡笑道,看著眼前這位與父親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子。
為了這個王朝,洛神攘外,他安內,而安內真的就是這般輕鬆嗎?
不,很難,很難,因為在這片土地鬥的不僅有武,更有人心。
而人心,有時候,往往比一切都可怕……
若不是蒼莫與他說的那些,他恐怕到現在還明白不過來。
“哦!哈哈哈,哈哈哈……”君無雙聞言,不由大笑起來,旋即欣慰的看向洛言,無比認真道:“而你選擇了這個位置,將來卻是要同時承擔朕與你父親的壓力,你…不怕嗎?”
他與洛神,為洛君王朝的雙帝,一人攘外,一人安內,可洛言卻必須承擔這兩份責任。
“您與父親將一生都獻給了這份基業,還有我的八位哥哥,還有哪些將士,我又豈有打退堂鼓的道理。”洛言微微一笑,卻格外認真。
洛神臨走前曾告訴過他……保家衛國乃軍人之命,為了洛君王朝,戰死沙場便是命運。
他又豈能後退?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洛君的血脈,老洛的兒子。”君無雙暢快一笑,心中的憂慮也隨之散去。
兩匹靈駒踏行,宛若走在這雲霧之間,而君無雙卻突然喊了句,“小傢夥,朕要走了。”
洛言心臟驟然一跳,身懷藥典,他自然能夠感受到,君無雙最後的生機在消散。
但還是強行露出一道笑容,“陛下不去看看悅心妹妹?”
“不去了,徒增傷感,朕不願讓她傷心。”君無雙身軀止不住的一顫,但還是看向洛言,笑道:“而且,有你在,朕相信不會有人能傷害她。”
洛言微愣,喉嚨卻似被夾住了一般,難以說出話來。
“朕希望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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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我三件事。”忽然,君無雙座下的靈駒停了下來,前方已是斷崖儘頭,朝陽映血,彷彿天邊就在眼前。
“陛下請說。”洛言的心莫名痛了一下,悲從中來。
“第一,如今你雖然身為帝王,但朕要你將所有權利都交給攝政王,然後在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出去曆練一段時間,直到看清整個蠻荒的局勢。”
君無雙盯著洛言眸光前所未有的凝重。
“好。”洛言愣了片刻,然後才點點頭,這雖然很不符合新帝的規矩,但當今的王朝局勢他真的清楚嗎?
真隻是三王自立這般簡單?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他以帝王的身份去看待這個王朝,恐怕隻會更加模糊。
“第二,為帝者,當心狠手辣,心懷天下,如若有一天,當你真正分清誰是敵,誰是友時,朕要你毫不留情,將敵人斬儘殺絕,用不要再留禍患。”
君無雙死死盯著洛言,眼中得帝王絕情震懾人心。
而這一次,洛言的喉嚨卻被扼住了一般,難以答應。
君無雙口中的無論是誰……包括了君家的血脈、甚至他身邊可能的人……
“身為善人,殺一人,是為了救萬人。身為帝王,殺萬人,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君無雙聲音絕情,卻如古鐘之聲,撞入洛言腦中。
洛言精神顫抖,拳頭緊握,低著頭,狠狠點了點頭,“好~”
而說完這句話,洛言頓感無力。
而這時,君無雙卻下了靈駒,然後來到了崖邊,眺望向了天邊越來越高的太陽。
“第三,朕要你好好照顧悅心,不能負她。”君無雙負手眺望著,聲音卻柔和了下來。
“我會保護好她。”洛言答應了下來,不過卻隻答應了前半句。
這時,背對著洛言的君無雙緩緩坐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
洛言似預感到了什麼,也無聲的走到了君無雙身邊,然後坐了下來。
“美嗎?”君無雙側目問道,笑容越發自然。
“美。”洛言有感而發,天的那邊是一片湖,朝陽下,懸崖邊,秋水共長天一色……
而同樣的問題,當初君無雙也問過他。
君無雙將目光最後放到了天邊初升的太陽,低語喃喃,“如此江山,豈不讓人留念呐~”
話罷,一代帝王,緩緩閉上了眼,身上的最後一絲氣息消散在這天地間。
洛言撐地的手死死抓住了草根,喉嚨更咽,紅了眼。
“恭送陛下。”
蒼老的聲音自身後傳出,在那裡,一位佝僂老人跪拜,是蒼莫的悲慼之音。
當朝陽徹底照亮這片大地,看了眼這位永遠睡去的帝王,洛言強壓下了心中的酸楚,轉向了蒼莫,“他的墓在哪裡?我親自送他最後一程。”
“先皇吩咐過,他死後,讓陛下將他與您的父親葬在一起,不可讓世人知道。”蒼莫起身,聲音沙啞道。
“好。”洛言冇有拒絕,背起君無雙的屍體,一步步向著禦花園的墓穀而去。
他登基前的詔曰,君無雙撐自己將會閉關修煉,顯然是不想世人知曉他昇天的訊息。
一旦讓世人知曉君無雙駕崩,可以想象會是什麼後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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