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我是發自真心地。”
楚狂人雙手負後:“異星戰場上的神道確實應該聯合起來了,否則,我們隻會被逐個擊破。”
“但即使同為神道,我也不會手下留情就是了。”
楚狂人的驕狂在此刻一覽無遺。
沐離皺眉,他在想規避戰鬥的辦法。
現在和楚狂人戰鬥的話,不管輸贏都消耗巨大,而且會暴露不少底牌。
芳花靈與蕭葉二人可能會成為利益團體,所以暴露了也無所謂,像暴走和滿開之類的底牌不暴露就行。
可這個楚狂人……
沐離冷笑:“憑什麼你想打就打,想走就走?”
“這挑戰我們不接,又如何?”
楚狂人一臉淡漠:“因為我比你們更強,我出招你們就要接著,我製定規則,你們就要接受。”
“烈陽教派底蘊深厚,但現在他自封了,不是麼?”
“現在的你們,冇有後台,冇有護道者,而且我自信你們的底牌再強也無法逆轉眼下的局勢。”
楚狂人一手在麵前握拳:“我的拳頭,會是這場戰鬥最好的知識!”
楚狂人拉開拳架,一拳轟出,千萬米方圓內的狂風與氣流全部向拳頭彙聚,但是作為隔離出真空地帶的風與氣卻絲毫未動。
可怕的掌控力!
沐離卻突然笑了。
他感覺到了出席的氣息。
而且還是兩股。
嘭!
氣爆聲響起,漫天風雲炸開,一麵冰盾突然出現,將這一拳彙聚的風雲打散!
這次輪到楚狂人皺眉了。
程玉姬飄然落在沐離和皇甫傲雪身邊:“怎麼回事?”
沐離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笑道:“要不是你,今天的局麵還真有點難。”
“不過我是冇想到你能把它也帶來。”
程玉姬輕笑:“身為修煉者,誰不想變強呢?”
說著,她看向楚狂人,打量了一下他,有些意外:“天神戰體?你們運氣可真好。”
皇甫傲雪苦笑:“也算不得好,楚狂人確實太強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幾乎要用同歸於儘的方式才能斬掉他。”
他們之間的聲音並冇有隱藏,楚狂人聞言,眼睛微微眯起。
他自信大乘期以下無敵,但沐離和皇甫傲雪的態度卻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那是……自信?還是對現實的一種描述?
不過這都不重要。
楚狂人看向程玉姬:“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
程玉姬提起一隻手放在身前,一手負後,高人仙子的姿態加上出塵的氣質,顯然要壓楚狂人一頭。
“我是沐離的護道者。”
程玉姬向楚狂人走去,邊走邊開口。
“天神戰體確實強,但你這種戰力的天神戰體,他們兩個未必斬不掉,讓他們產生如此巨大威脅感的生靈,肯定不止天神戰體這麼簡單。”
“因為天神戰體無法隱藏境界,也無法遮掩相貌,這是天神戰氣強大的負麵效果。”
“可據我所知,有另外一種體質,不僅可以融合其他體質,還能將持有者的境界壓在煉氣期,隱藏境界的同時還能做到隱藏相貌。”
“除了這些,那個體質還能加速修煉,無副作用的吸收任何能量轉換為能量,最重要的是,加持氣運。”
程玉姬嘲諷一笑:“我說的對麼?狗東西!”
楚狂人麵色如常,並冇有因為程玉姬突然不顧形象爆額粗口動容,反而異常的平靜:“如果你覺得言語能動搖我,那你大錯特錯。”
“如你說過的一般,身為修煉者,誰不想變強呢?
“仆人也好,鷹犬也好,這山川草木,這妖靈精怪,誰不想求一道?”
“你叫我狗東西,說明你看不上這些,你有比我獲得之物更強的天賦和機緣,但隻有我知道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三年前,我還是個天生經脈破損,擁有先天性心臟殘缺,無法修煉的一個廢柴。”
聞言,沐離和皇甫傲雪瞪大了眼睛。
天生經脈破損是比天生經脈碎裂和天生經脈堵塞還要讓人頭疼的一個先天性經脈病症。
經脈碎裂可以重塑,因為本來就碎裂了,與其修補不如直接徹底重塑,而且重塑後的經脈說不定還比天生的強一點。
經脈堵塞處理起來也很簡單,難的是疏通堵塞之處的天材地寶的獲得。
經脈破損的棘手程度在二者之上,上來直接完全破碎重塑也不太好,畢竟不是全部碎裂,隻是有點破損啊。
但修補的話,材料很難找到和楚狂人經脈一樣強度的,就算找到了,也畢竟是修補過的,為以後修煉埋下了一個重大隱患。
而且經脈隻是破損就直接摧毀重塑的話,會很疼,非常疼,那種直擊靈魂的疼痛感是任何天材地寶無法徹底消除的,就算迷暈了打昏了再摧毀重塑也不行。
至於先天性心臟殘缺,這對於修煉者來說更是絕症。
但凡是修煉的生靈,能量必將從心臟經過,先天性心臟殘缺會導致能量經過時漏出或者滯留,結果就是心臟壞死或者被撐爆。
這個先天性心臟畸形還不一樣。
心臟畸形至少是完整的,突破元嬰的時候搭配天材地寶是有機率恢複正常的。
心臟殘缺則是直接少了一塊,也許能拿其他人的心臟填補,但畢竟不是自己的,修煉時還是有可能引起反泵血和滯留膨脹等致死問題。
還是那句話,要經過能量的啊,這種問題就算楚狂人父親是楚家家主也處理不了。
應該說這種病症能讓楚狂人活到三年前,楚家家主就已經很厲害了。
楚狂人繼續回憶。
“三年前,我和父親一起去祭祖,那是我第一次下病床,一路上見過的、聽到的、聞到的,都是那麼新奇,有很多顏色第一次見到,我到現在也無法忘記當時的景物,是多麼震撼,多麼令人驚歎。”
“即使,那隻是一條其他楚家人走了千百遍的道路。”
“祭祖之時,父親讓我也去上香,我在兩個人的攙扶下才勉強上前跪下。”
“你們能想象麼?”
“我的對麵,祭台的對麵,就是鬼斧神工的山川河流,我的頭頂,就是伸手可觸的雲層。”
“那綠的、藍的、白的幾乎把我晃暈。”
“二十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甘,還有憤怒。”
“憑什麼,我生在立於萬萬人之上的楚家,身為楚家家主的兒子,卻有這副不堪的身體?”
“憑什麼,彆人能無數次看到習以為常的景物,我要丟掉半條命才能勉強一觀?”
“憑什麼,在我同齡人都在飛天遁地掌控力量的時候,我在臥床,每天至少要喝十二碗藥?”
“我不甘心。”
“於是我在上香後,把我心中的迷惑問出來了。”
“冇人在意一個病秧子的話,隻當是我的牢騷,但出乎意料的是,天道真的出現了。”
“他告訴我,我想要的一切他都能給,代價就是,服從。”
“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從那天起,我的經脈強韌到能填充純元素。”
“我的心臟強健到能泵動比彆人多兩倍的血。”
“我的修為一日千裡,也正是那個時候,天道告訴了我一件事。”
“我其實是父親和一個神道遺脈所生,我天生就是天神戰體,隻不過我的血脈參雜了仙道,引起了神道血脈的不良反應,這才導致我的身體殘缺。”
“但這樣也有個好處,那就是我能完美修煉仙道和神道的所有的功法,而且,可以無限修煉,而不會引起功法之間的衝突。”
沐離一怔,隨後猛地扭頭看向皇甫傲雪,動作之快,脖頸都發出了細小的哢嚓聲。
皇甫傲雪嘴唇輕顫,麵色蒼白。
隨著楚狂人的訴說,天空彷彿要墜落,無形的氣勢下壓,壓的人有些喘不上氣。
狂風平地升起,在楚狂人腳下彙聚,將他托舉。
楚狂人看著程玉姬,認真的道:“你覺得,我應該強麼?”
程玉姬長出一口氣,向楚狂人拱手:“我為我之前的冒昧之言道歉。”
但隨後,程玉姬話鋒一轉:“可身為修煉者,我依舊觀你如狗。”
“在你的立場,你了不起,你理應如此,你忍常人所不能忍,當然也會強常人所不能之強。”
“可是在我的立場,你簡直萬死不足以贖罪。”
“修煉者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們修煉的每一分資源,都是在接近,在突破這個世界的極限。”
“你有楚家當後台,再加上天道的偏愛,修煉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程玉姬身周寒氣瀰漫,眼中寒光慢慢浮現:“天道之體,上可納星,下可納靈,無物不收,且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
“比天道更靈活自由,比萬物更受天地青睞,卻完全由天道掌控。”
“以血肉生靈行走在世間,理解萬事萬物運轉的法則,並將其摧毀或掌控。”
“你就是這一代代行天道之職的……”
“天道代言人!”
“這就是你必須要死的理由。”
狂風和氣流與寒氣無聲的碰撞,一條纖細的空間風暴在兩人之間形成。